20140722
幾天前收到寄來的雜誌,翻開有我們訪問的地方,大大的字掛在空白處:
「想追求什麼早該追求了,
沒有行動的人,
沒有資格說夢想這些事情。」
這絕對是我會說的話,不過看到它被印在紙上依然覺得很刺眼。只是因為還沒有習慣這種形式的公開坦白而已。
會想到這件事是因為聽到友團的新歌,歌詞的大意似乎是:世界很複雜,人會困頓煩惱,有另一個人幫忙在前面指出方向,感覺很棒。以下說的與這歌無關,是我自己的聯想。
時常自然而然我們就想到夢想這個詞。喜歡文字的人常常討厭詞彙被濫用。在我心中,能與這個詞匹敵的大概可能是「脈絡」。長久以來有意識的時候我都拒絕主動提到這些詞,一想到它可能會喚起諸多遐想,就覺得無比討厭。
關於訪問內容,我真正完整的意思是,沒有正在實踐的人沒有資格提什麼夢想之類的廢話,但正在實踐的人也不應該提這些。因為它如果還是個夢想,隱含的最重要意思其實是,說這話的人還沒有做到他/她想做到的事。只要稍微有批判的反思能力,就會問「為什麼還沒做到?」所以,我的結論是,只有沒有自主生活能力──也就是自己決定自己應該如何生活──的人才有資格說這種話,比方說未成年人當然就可以有夢想。如果是我,快三十歲了,有願望沒有實現,完全都應該當作丟臉的事,絕對不應該讓別人知道。那也太丟臉了吧,更不用說掛在嘴邊。那幾乎可以用忝不知恥來形容。除非別人逼問,否則我絕對不想談論這個話題。
昨天和家人一起到拉拉山附近家庭旅遊。晚上睡不著,翻了幾本書東看西看,其中有最後一刻隨手帶出門的卡夫卡短篇集,看了一半《在流放地》這個故事,下午回到家之後把它補完。去參觀卡夫卡博物館的時候看到,卡夫卡寫完這個故事的時候覺得很得意,拿去朗讀給一些有錢人聽,結果有貴婦竟然聽著聽著就昏倒了,因為實在是暴力又變態。卡夫卡的小說,我若久久拾起,還是會一時之間進不去,需要馬上喘息消化一下再繼續,然後就會興味盎然想一個接另一個故事看。心智抑鬱、扭曲又想探索界限的人才寫得出這樣的故事;對我來說,讀卡夫卡或讀杜斯妥也夫斯基,其中一個教益是,不正常的人用其生活付出代價,而我們享受偉大的成果。我們只要努力讓自己匹配足夠的想像能力,跟著他/她們向前探索就行了。想像那些怪異的人生,必須創作才能發洩,才能表現用其他方式都做不到的東西。有個詞,我除了硬書之外都沒見過,可以用來描述這種人格特徵:「秀異」。
颱風快來了,趁雨間歇停時去辦了遷移戶口。晚上忍不住看了MOD上的免費電影,再次證實便宜沒好貨。後來賭氣不穿雨衣[...]淋得像落湯雞;[...]大學之後就沒有再這樣子過了吧?
今天是這幾年最棒的朋友Birdy的生日。生日快樂!她一直強調我過去也只送她書,事實上我今年正好是因為不知道要送什麼書所以雙手空空。非常不應該。為了慶祝決定要重啟寫日記的行程,不免俗希望這次能維持久一些。